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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哀歌

                ——吉尔佳美什王的永生之旅

文 / Sea 殿

  恩奇都,我的朋友啊,失去了你,我的人生陷入恐慌和混乱……

  我们年轻、强壮、拥有权力财富,全乌尔的人民都在向我们欢呼赞美,因为我们是乌尔的保护者,是强大的战士和国王。 然而,天神会议将我的罪降于你的身上,你代替我死亡,身体僵化、腐烂、生出白色肉俎,象所有死人一样,露出恐怖的形态。

  恩奇都,我的朋友啊,失去了你,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牢牢抓住我的心灵。你的死亡,代表了什么?与我相似的俊美,与我相似的强壮,与我相似的年轻,与我相似的由大地女神所创造的生命和武勇,转眼间,死亡带走了你和所有属于你的美好事物。

  我曾经怀着无比的激动,接受你的挑战,作为坚毅的战士,我们平分秋色;我曾经满怀兴奋,与你并肩街上,接受所有国民的赞叹称颂,因为我们与众不同,是乌尔最勇敢俊秀的王者;我们曾经擂响神圣的战鼓,击败心怀恶意的敌国大军,保护美丽的乌尔城不受侵略;我们曾经遵照神示出动军队,杀死祸害人间的可怕魔物,出行的那天,母亲宁格女神将她心爱的项链挂在你胸前,呼你为儿子,从此我们就是真正的骨肉兄弟,是比血缘兄弟还亲密的朋友。我们不惧危险、英勇善战,终于杀死魔物,我们的行为感动了众神,即使是太阳神沙玛什,也与我们称兄道弟,相亲相爱。

  恩奇都,我的恩奇都,你的血不曾为战斗所流,却被病魔虚耗殆尽。我国最伟大的战士,病死在床上。目睹你的死亡,让我悲痛欲绝,宫殿里回荡着我的哭喊,乌尔的男人和妇女们,披散他们的头发,扯碎名贵或者普通的衣饰,在哀伤的丧歌里,抓破自己的脸颊和胸膛,任鲜血流淌,用引人流泪的歌声祭奠英雄的死亡。

  恩奇都,我的恩奇都,因为我不敬伊什塔尔神,刻意羞辱她的求爱,招来她的嫉恨,主神派下天牛,想踏平乌尔的土地。虽然你有不幸的预感,可是你随我上了战场,我们打败神明的宠物,却给自己招来更大的祸端。神明不能裁判流着神血的我,他们竟然降罪于你!

  恩奇都,我的恩奇都,我的母亲是宁格女神,我的父亲是乌尔的保护者,生来拥有一切的我,却没有愿意倾听我内心烦恼的朋友,只有你,你是照亮我生命的火焰,是平息我怒火的清泉。因为有你,乌尔是如此繁荣美丽,失去了你,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恩奇都,我的朋友啊,所有悔恨不能挽留你的脚步,所有哭泣不能换回你的回首,死亡拥有如此莫测的神威,难道人生注定必须死亡?

  恩奇都,我的恩奇都,我将走上旅程,寻访获得永生的圣人,他在毁灭世界的洪水里,遵从智慧之神埃阿的嘱咐,拯救了人类和众生,从此他成为不死的凡人。 我将到遥远的西方,走遍遥远的世界寻访他,为了我脆弱的生命,为了那些和我同样脆弱的人民,为了失去你的痛苦,为了人民失去所爱的悲伤,我将踏上旅途,我将寻找不死的良方。

PS:本文基本遵照公元前3200年,幼发拉底河流域的不朽史诗《吉尔佳美什》写成。


万 叶 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