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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蜀汉延熙二年冬的回忆(二)

文/ 林崎笑雪

  夜很深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赵广那边怎么还没消息,由熟悉这一带地形的金环三结带路,他应该已经到了吴军屯粮的大营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看不到事先说好的火光呢?难道…….
  背后是洛河,一条不算宽也不算深的河,有些将士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偷偷溜到河边喝了几口水,而我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忽地一阵的狂风,我只觉得一冷。
  不对,这是杀气!
  是吴军来了?!难道我的偷袭被识破了,汗从颊旁滴下……

  突然四周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刺耳的喊杀声“轰”地响起……
  只见四面八方涌来无数人,将我的骑兵队团团围住.....

  半空中隐隐看到一颗流星划过,此刻我已经知道
  我败了……

  吴军的本阵中,一人提刀缓缓而出。
  他的脸很刚毅,皮肤却很白,白得像妇人一般,两道浓眉透着无尽的杀气。
  我认识他。
  他就是此次吴军的统帅—朱桓。

  朱桓脸上浮起一丝胜利者的笑容。
  “姜维,以你现有的兵力来施行偷袭实在是太勉强了,真是遗憾,你的伙伴已经落在我们手中了,来人啊,把他带上来!”
  朱桓一招手,只见一人披头散发被两名吴兵押了上来。

  是赵广。
  我几乎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他满脸是血,一个眼睛似乎被箭射中,眼眶中不断地有血水涌出来。

  朱桓把刀一横架在赵广的脖子上。
  “姜维,如果你不希望你的伙伴有任何不测的话,还是乖乖的投降吧,我十万大军已经将你团团围住,你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我主孙公很欣赏你,如果你归顺的话,马上晋封你为大将军!”

  “将军,别管我,你快走吧!如果你因为我屈服的话,父亲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赵广大声叫着。
  “赵广,是我害了你……”我痛苦地回应着。

  突然赵广把头一侧,朱桓惊叫一声,他来不及收刀,顿时赵广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口,血一下子往外喷,眼见得是不活了。

  “赵广!”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懒于理事的我,将城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他,他丝毫没有怨言。我一直认为他是靠了其父赵老将军的关系,因此并不是很器重他,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的刚烈!

  “将军,你的计策没有错,是金环三结,他背叛了我们……”说完,赵广就咽气了。

  风越来越大了……

  我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悔恨,为什么我会相信金环三结,我怎么会去相信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呢,我今后还有什么脸去见赵老将军和恩师!

  朱桓没有放过我这片刻的走神。
  就在那一瞬间,吴军的攻势发动了。
  潮水般的敌人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我一下子从悔恨中惊醒,提起手中枪,拎起缰绳,迎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醒来,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舔着我的脸。
  是赤驹!
  我慢慢爬起来,赤驹很高兴地叫了一声,我摸了摸它的头。

  我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片树林,好像没有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哦,我想起来了,在那场惨烈的混战中,我率领一部分人,突破了吴军的一角,然后由于虚脱,和其他人走散了,看样子是赤驹把我送到这来的。

  突然,只听一声尖锐的呼啸。
  我只觉手上一疼,一支小箭插入我的手腕,后面还绕着长长的绳索。
  要是在平时,这种程度的偷袭是奈何不了我的,可是现在,过度疲乏的我已经不像以往那样矫健了。

  一人从树上一跃而下。
  他传着一身豹皮盔甲,脸容狰狞。
  我看到他,只觉一阵的愤怒,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金环三结,你还敢来见我!”

  “哼哼,要不是我确认你已经精疲力尽了,我还真不敢来抓你,可现在……你手上中了我的穿云箭,又被忘忧索缠上,现在的你已经是笼中的鸟了,我把你交给朱大人肯定是大功一件,哈哈哈哈!”金环三结得意地笑道。

  “你这个卑鄙小人,算我瞎了眼,竟然用你为向导!”

  “哼,随你怎么说,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俘虏了,乖乖地过来吧”说完,他用力一拽。

  我冷哼一声,整个人像生铁一样硬生生的立在地上,巍然不动。金环三结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他似乎没料到我恢复得那么快。

  我一边急运“子午心潮”来恢复体力,另一边用左脚挑起地上的乌日金枪,再用左手一抄,猛地像他的脸部平刺过去。

  金环三结怪叫一声一个倒翻,跳了出去,我不等他站稳身子,用枪尖一划,割断了手上的忘忧索。

  紧接着我身子一沉,右手托把,枪尖指地,赫然便是“九天十地”流枪杀法的起手势“止弋为武”!

  金环三结也抽出了背上的独脚铜人,摆开了架势。

  双方都一动也不动。

  我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金环三结的“盘古辟地”一十三势铜人法,我是了解的,只要接过前面五势,就可以破了他。可是现在的我连一招都接不住,空虚的身子,受伤的右手,到底该如何应战?除非我能在一招内杀了他!

  不容我思索,金环三结怪叫一声,凌空跃起,“破山”一势已经迎面扑来,我侧身急退,但是方圆十米内已经被他的气劲罩住,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难道我会死在这?”脑子中电光火石般划过这个念头。突然,我一子觉得自己好累,算了,就这样死了吧。

  “维儿,你在干什么!”朦胧中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你难道忘了‘九天十地’中的最后一招‘残山剩水,柳暗花明’了吗?”
  “可是那一招我始终都没练成啊!”
  “那是因为你始终都没有被逼到绝境,那本来就是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招,只有现在你才能领悟它,快,没时间了!”

  金环三结心花怒放,因为他已经知道姜维不可能逃过他这一击了,为了这一击他曾经苦练了三个月,只要杀了姜维,他就能去当吴国的太平将军了,他仿佛已经看见那婉转莺啼的吴国侍女了……

  铜人离我的头顶只剩下三尺了,我猛地提枪,转身,整个人斜侧倒地,右手握枪直刺上方!

  当看见姜维倒地,金环三结都快笑出声来了,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一道光。
  一道金光。
  就像是历经艰险,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从重重铁幕中透出.....
  又是受尽了压力而破土而出的春笋…….
  金环三结想用手去挡
  可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觉得什么力气都没了
  他的喉头被枪尖刺穿了……

  金环三结死。

  我擦干了枪上的血迹,牵起赤驹,像林子外走去。
  突然四面杀声四起,无数的吴兵涌了过来,将我围住了。

  还是免不了一死吗?
  命运的车轮终于停止转动了啊!
  我自嘲似地笑了笑。
  吴兵渐渐逼近……

  就在这时,我的左手突然放出无数道奇异的光芒。
  天上一下子雷声大作。
  吴兵们都惊恐的抬头看天。
  我也惊讶地望着这一切。

  那是什么!
  透过云层,只见一个头上有角的怪物慢慢的凸现出来……

  是龙!

  这时姜维想起了一年前那位老人对他说的话

  “你是被上天选定的人,你的左手里已经刻入了‘圣痕’,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它的作用的。记住,使命创造命运!”

  哦,使命创造命运。
  似乎我命运的车轮又开始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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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一直想写历史武侠剧,可是总是找不到感觉,这次凭着一时的气势写下这个短篇,事后看看着实汗颜,原来自己的笔锋已经生疏到了如此地步,看样子需要好好磨练磨练了。

 


万 叶 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