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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州の花吹雪

(二)

文/ 神谷薰 殿

  “住手!”年轻大名简单的命令,将所有的混乱停止了下来。
  青树秀吉的刀锋,离男孩的头,还不到两公分。
  少年还是面无惧色的样子,前额却爬上了细细的汗珠。
  斋藤月双眼圆睁,定定的看着殿上发生的一切。
  气氛好象在瞬间凝固了。
  绯月右京开始仔细打量他面前这位看上去颇有胆量的男孩。
  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吧!年轻大名暗自思忖着,眼前少年的眉眼都透露着稚嫩。白皙的面孔,纤细的五官——作为男孩子,他显得太过清秀了。
  现在,那对浅褐色的眉毛正在惊人的扬起,略略泛着棕色的眸子毫不服输的盯着他。
  阳光射在少年的脸上,那瞳孔清澈得近乎透明。
  年轻大名被这样一对奇异的,如猫一般的双眼眩惑了。
  在他的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一双眼睛:那里面有青涩,单纯,无畏,也有狡黠,骄傲和挑衅。似乎是天真的完全不解世事,又似乎是早已痛彻的洞察人生。
  如果用水来比喻的话——这是一汪潭水,虽然清亮得不含一丝杂质,依然是沉沉的深不见底。
  男孩象一块磁铁,吸引着在场的所有人。
  大殿上安静的诡异本应该还继续上好一阵子——可是他是绯月右京。
  阅人无数的绯月右京。
  威震四方的使长州迅速崛起的年轻大名绯月右京。
  他很快的清醒过来。
  “你……”年轻大名微微抬起眉,不动声色的问道:“擅闯大殿,究竟所为何事?”
  名叫和月青蓝的少年眸光一闪,然后相当爽快的开口了:“我想做斋藤大人的随从!但是她说绯月家家法不允,”她扭过头对斋藤月笑了笑,接下来才又说话了:“我想来问一问,绯月家真的有这样不近人情的律令吗?”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质问殿下!!!私闯大殿,这是死罪!!!”青树秀吉再次按捺不住了。
  “殿下!和月青蓝是属下至交,他只是从小在深山神社长大,初来长州,还不懂世俗的礼节而已,并无恶意!”斋藤月急急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男孩。
  年轻大名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样子——他竟然露出了笑容,从红木椅上站了起来。
  “不错,绯月家确实有这样一条家规。”绯月右京步下台阶,径直走向少年。
  斋藤月和青树秀吉退到了一边。
  “这是先大名时就立下的法度,”年轻大名没有在少年面前停下来,仍然向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以前其他藩内曾有过家臣势力过大,把握朝政,玩弄权柄的例子,立下这条规矩,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在绯月家发生。”
  年轻大名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过头,脸上带着一种既傲慢又恳切的神情:“你,明白了吗?”
  “你怀疑斋藤大人对你的忠心??!!!”少年激烈的抗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绯月右京踱回男孩身边,语气很平缓,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但是,法度就是法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定下的,就不能更改。”
  少年没有说话,眼光里却看不出心悦诚服的样子。
  绯月右京的眼角流露出笑意,“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律令是无法因为你而变动的……否则,绯月家就没有规矩了。”
  男孩有些泄气的叹了一口长气。
  “对于你的勇气,我很欣赏。日后加以锻炼,必成大器!”年轻大名温和的笑容中充满了鼓励:“绯月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男孩惊异的看着他,满是不置信。
  绯月右京没有理会,他重新走上台阶:“欢迎你来长州!三日后的赏樱大会,还请务必玩个痛快!”
  “诸位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可以退下了。”他最后加上了一句话。
  “是!”台下齐声应道。
  唯一没有出声的,就是那布衣的少年。他静静的望着年轻大名的背影,直到众人退尽,才如梦方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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