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井小楠


    横井小楠,幕末志士,1809—1869年在世。

    小楠自幼学习儒学,但他对儒学的空头理论极为不满,十分赞同程朱理学中的实学思想,提倡“学以致用”的治学方法。他认为治学的最终目的是“治国平天下”,为老百姓办实事。人类对社会发展所作出的贡献在于不断发掘蕴藏在自然界中的功力。中国古代有“三代之治”,现在的三代之治存在于欧美,要学习和应用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来实现三代之治。因此,培养一批立志改革的有志之士和掌握近代科学技术的有用人才是当务之急。在这个目的下,小楠于1843年开办私塾“小楠堂”,为社会造就有为青年。

    当时美国强迫日本通商,举国上下对锁国旗夷还是开国通商争论不休。小楠当初主张锁国攘夷,后来受魏源的《海国图志》的影响,转变为一个开国论者,和佐久间象山一起提倡开国。他说“当今之际唯开国通商方合古来天地公理”,非难水户学派的锁国攘夷论是无特别见识,只知道空喊“大和魂”,误国误民,毫不足取。

    小楠所提倡的开国通商不单是学习西方的先进科技,还要学习美国先进的政治制度,特别是美国的共和制。他把华盛顿推崇为“白面碧眼之尧舜”,但他不主张推翻幕府,想通过改革来实现自己的维新主张。小楠这种妥协思想不仅导致他的改革彻底失败,而且连自己的性命也被葬送掉了。

    从学以致用的实学思想出发,横井小楠极力主张政治改革,把希望寄托在“明君”身上。小楠在熊本藩进行的第一次改革失败后,致力于培养人才,在社会上颇有名望,许多藩派人来请他去帮助改革藩政。1857年松平庆永正式聘请小楠到福井去搞改革,小楠认为这是自己施展本领和实现抱负的大好时机,欣然答应。他满怀信心离开故乡,在东行途中写下了对改革充满信心的诗:

奉命孤臣千里身,青山碧海一望春。
此行唯欲尽心事,成否在天不在人。

    小楠在福井受到松乎庆永的厚通,以宾师之礼相待。小楠一面开馆讲学培养人才,一面和桥本左内、由利公正等一起改革藩政。在经济上大力发展农业、工业和外贸;在政治上统一各派的意见,建立一个团结一致的政治体制;在学术上撰写《国是三论》,主张一富国(开国通商、殖产兴业),二强兵(建立海军加强海防),三士道(建立一个政治清明廉洁的政治体制)。经过一系列改革,取得了很大成就,福井藩面貌大为改观。

    1862年幕府为摆脱内外因境,起用福井藩主松乎庆永主持幕政,小楠也被召进京,讨论国家大事。当时小楠对幕府还抱着幻想,积极主张公武合体论,并提出了许多改革建议,但都未被采纳。

    开国被坏了日本的自然经济,带来了半殖民地的危机。农村破产,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特别是武士越来越穷。人们把造成经济危机的原因归咎于开国通商。一些保守派特别痛恨那些主张开国通商的人,当然横井小楠也成为他们的眼中钉,最后对他采取了卑鄙的暗杀手段。

    那时(1862年)小楠在江户担任福井藩松乎庆永的政治顾问。小楠生平嗜酒,某天他和老乡吉田在一起喝酒。正在喝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刺客突然闯进来。由于没有带刀,小楠施计对刺客说:“可以到长屋里去拿刀吗?”刺客不觉一楞,没有同意行不行。小楠立即说:“那么对不起告辞了。”一溜烟逃出现场(按武士道精神容许对方有防备的决斗)。

    刺客等了好久,不见小楠拿刀回来决斗,后悔放跑了行刺对象,怒火冲天,将刀对准吉田砍去。吉田慌忙摇手说“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但仍被刺客砍了一刀。不久小楠拿刀回来,看见吉田倒在血泊中死了,便嘟囔地说:“迟了,迟了!”

    小楠身为武士,遇敌不战,反而临阵脱逃,无辜伤害了朋友的 性命,这是违背武士道精神的。因此,熊本藩以“士道不觉悟”之罪处罚小楠,剥夺俸禄开除士籍,还被管制起来。

    明治新政府成立以后,横井小楠担任“参与”,参与权力中枢。此时他已60岁了,对天皇的恩宠感激涕零,下决心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皇恩。在新政府的领导人中间小楠年龄最高,大家都很尊敬他。所以他的建议一般都被采纳,大大推动了明治政府的资产阶级改革。当他准备利用有生之年大干一番的时候,保守派又来索命了。

    明治二年(1869)1月5日,小楠在太政官办公结束后乘轿回家,途经京都寺四御灵社南面的时候,以福冈藩士上田玄夫为首的四名刺客突然冲杀过来,小楠立即拔刀出轿。这次不像上次那样逃跑,勇敢应战。但因年老体弱,敌不过年轻力壮的刺客,终于被杀身亡。

    当大家知道出了事跑过来的时候,小楠已经死了。后来人们检查了他使用过的短刀,发现有许多锯齿形的缺口,说明他这次战斗得很勇敢。与其说他复活了一度忘却的武士道,不如说他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即使死也不足惜了。如果不是这样,他又要说“对不起,告辞了”而溜之大吉吧。

    横井小楠被刺死以后,明治政府大惊,天皇下沼追赠正三位。葬于京都市左京区南禅寺的天授庵。